世纪七十年代,小说家兼创作型教授Joseph Skibell 还是名少年,曾怀抱着他那把Alvarez 钢弦吉他,低眉信手,窃窃私语,度过了无数欢乐时光,那把吉他指板凹槽很深,他一边弹一边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成为一名唱作人。但,年过二十,在献身文学生涯之后,他便对吉他没了兴趣,只是偶尔的时候才会弹上一弹。
数十年之后,Skibell 在《纽约客》上读到一篇关于匠人Ken Parker 的介绍,再次点燃了他与吉他的不解之缘。Skibell 的父亲差不多在同一时间辞世,Skibell 拿出遗产的一大部分升级了自己的吉他装备,从Alvarez 升级到一对Parker 电吉他。 “我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自学掌握了整套古典曲目,通习了Christopher Parkening 卷一卷二的方法。要是我二十几岁那年有人告诉我一声,可以用独奏吉他演奏一些高难度的复杂乐曲,而不是只是呆坐着扫着‘Ride Captain Ride’,那就好了。”Skibell 如是说道,不想一转眼,现在已经55 岁。
之后,Skibell 开始研究制琴工艺。2009 年夏天,他和女儿Arianna 踏上了探访北美的旅途,先后参观了Ken Parker、MichaelGreenfield 和Linda Manzer 的工厂。探访结束之后,Skibell 开始变得越来越难以满足,之后不久,便收到了几把来自J.S.Bogdanovich、Bevan Frost、Shelley D.Park、Erich Solomon 等托管的精美原声吉他。
但是Skibell 收藏品的镇馆之宝当属一把名为Fig 的手工Parker 爵士吉他,因其背侧均为大叶枫木,像极了无花果的果实,且是Father’s Imaginary Guitar(父亲想象中的吉他)的首字母缩写名称,故而得名Fig。此琴在Skibell 新书My Father’s Guitarand Other Imaginary Things (AlgonquinBooks) 中也有介绍,书中有大量的散文随笔,记录了那次与众不同的自驾游的点点滴滴。
作为一名吉他手,你是怎么评价自己的?
我经常弹, 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指弹, 我自我感觉弹的不错, 连我自己都有点惊讶。我跟Pierre Bensusan 和MichaelChapdelaine 都有过一段学习,我可以弹奏一些他们不是那么高难度的曲目。我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中高级的乐手。那么问题来了:怎样才能晋升高阶乐手呢?给我感觉,似乎中高阶段与高低阶段(Skibell 在此分为高、中、低三个等级,每个等级又细分为高、中、低三个阶段)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我不知道自己能否跨得过去,但是我愿意试上一试。
听说Paul Simon 参与了RichardEllmann讲座系列,这个系列一直是你在艾默里大学负责的,你身为教职员的一员,和他共执讲台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是一个备受敬仰的人,他还邀请我和他一起弹奏演唱“Boxer”。当时脑海里一句“我可是和Paul Simon 同台表演啊”一闪而过,我立马紧张头痛起来。和他一起共事了一年半,亲眼目睹了他是如何传授、圆满完成这项工作的,水平之高,无可挑剔,我真的很受启发。在任何意义上,他都是一个大师级的人物。
在你的乐器藏品中,发现你有意回避生产模型,却颇为推崇匠人们亲手制作的乐器。作为一名艺人,你是否与琴匠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我对匠人们真的很感兴趣, 特别是KenParker,因为我感觉跟他像亲人一样。Ken真的很刻苦,对自己的要求超出常规,但与众Joseph SkibellMy Father’s Guitar andOther Imaginary Things
Algonquin多小说家的境遇一样,一直处在默默无闻的状态,但他的确是个天才,但是大部分人只知道他是个琴匠。一个小说家同样也可以殚精竭虑,赋予工作更多的新意和惊喜,但似乎读者们都
没有察觉。
能看到匠人们所做的乐器是如何表现出制作人的性格,的确很有意思。Fig 这把琴,跟Ken 一样,精妙绝伦、极为有雅量、自成一派、多愁善感、久经世故、但也有自己的小脾气。弹奏她的时候,她能带给你怎样的惊喜,你无从得知,你赋予她多少,她便可以回馈释放出多少。
Shelley Park 有点像女童子军的首领,朴实、含蓄、总是尽职尽责,同样地,她做出的吉他也随时等待奉献自己,总是很容易上手、可靠、值得信赖、直爽而又诚恳。
在My Father’s Guitar and OtherImaginary Things 一书中,有一段关于你父亲因为一把Fender Mustang 讨价还价的回忆。你有收藏吉他的癖好,花销这么大,你父亲会作何感想?
一方面,在我身后,他会眼珠一转,不以为然地觉得“够了,适合而止就行了”,但另一方面,我父亲真的超喜欢好东西,我认为他会很喜欢这些精美的乐器,我能拥有它们,他应该很高兴。
谈谈你给吉他起的名字。
我都是以已故亲人的名字命名吉他的,以延续他们的名字。去其中一把Solomon 吉他叫Lena,是中音吉他的原型样品,背侧均为枫木。此琴用以纪念我的母亲,她有白皙的肤色和惊人的浑厚嗓音,她讲电话的时候,人们常常误以为是个男人。那把名叫Fig 的Parker琴,不用说,当然是用来纪念我的父亲的。我那两把Shelley Park Gypsy 吉他就像是一对龙凤胎。Goldie 是一把大口吉他,枫木
背侧,泛着微光,雪松面板,特别开朗、友好,而EmY,是一把小口吉他,桃花心木背侧,十分绚丽多彩,云杉面板,更加敏感一些。我把它俩称之为Lezanski Twins(Lezanski家的龙凤胎兄妹),用以纪念我母亲的兄弟姐妹,Les 和Idelle Lezan。他们一直没结婚,一起相伴度过了20 年左右的时光,而且是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在一起有时候也会磕磕绊绊。
你弹琴的时候会思念你的家人吗?
他们的名字就印在标签上,或许有一天,落入旁人手里,人们就会好奇这些人到底是谁,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每把吉他都是这么地与众不同,我弹琴的时候,的确会想起他们,或许以这种方式纪念我的亲人,才使得我买的所有这些吉他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