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91 年初到纳什维尔,那时乡村音乐十分火爆。公告牌榜单上排名的改变表明:与之前的预测截然相反,美国人会购买很多乡村音乐专辑。那时,我正在写歌,而且还是原声二人组Bell and Shore 的成员。我的歌曲引起了一位纳什维尔发行商的注意。当有人主动和我签发行合约,并提供与RichardBennet 联手制作专辑的机会(Richard 制作了两张专辑,重新定义美式民谣),我又怎么会拒绝呢?
身为作曲人,我同样也是一个故事讲述者,而 乡村音乐的歌曲创作就在于故事的创作。之后 涌现出 Steve Earle, Guy Clark 和 Rodney Crowell 的纳什维尔似乎是最适合故事讲述者 的地方。我在去之前就知道,我会为其他乐手 写歌。不过我并不知道,在纳什维尔,几乎所 有人都有联合作曲人,而联合作曲人也有自己的联合作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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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街的发行商认为,当更多的人在努力创作 的时候,写出好歌的几率也就随之增加了。摸 索出一定的套路,找到作曲人,并按照套路进 行创作。不过说到写歌,和别人合作我可写不好。 我不想用这种方法创作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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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知不觉中,纳什维尔的创作方式已经从 讲故事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东西。回顾过去,我知道我写的那些歌曲并不是属于纳什维尔的歌曲。我艰难地在这里找寻着自己的声音,而这 个地方似乎并不需要它。我和音乐街的发行商 们就此进行过多次讨论。他们会说:“我们很喜欢你的新歌,不过,你可不可以做出一些调整, 这样别人也可以录制这些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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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会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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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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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经典歌曲都是在纳什维尔创作而成的,只 是,它们都不是出自我的手笔。在一年半的时 间里,我变得越来越消沉,歌曲创作越来越不 顺,于是我和妻子 Leslie 开车来到东肯塔基山 区度周末。回到家里之后,我已不再是一个作 曲人或是乐手了。我们日渐庞大的家庭离开了 纳什维尔,来到了查塔努加。在那里我发现自 己来到了美国企业界,置身于美国梦的大潮之 中。而我排除万难,一路在商界过关斩将。有 12 年的时间,我从未碰过吉他,也从未创作过 一首歌。我很高兴,自己没有流连于过去,或者试图改变些什么。不过在我的不经意间,我又迎来了第二次机会。
过去在纳什维尔认识的老相识找到我,执意让我重返舞台,弹奏两首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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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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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自己做了大半辈子的事情我都给忘了,这让我很是沮丧。我发现自己还在乎音乐弹奏,这让我吃惊不小。Leslie 将一个大壁橱改造成一 处小型录音棚,里面除了一张桌子、一把吉他和我的笔记本电脑之外别无他物。我开始尝试作曲和演奏。这些新歌呈现出一种我所没有的, 而且在纳什维尔无法找到的声音。这是一种我 自己都认不出的声音:一种因和所爱的人在一 起,每天因为爱去做事而幸福满溢的声音。我 的声音也是一些有故事的人的声音,也代表了 那些拥有完整人生的人们。我终于有资格去讲述那种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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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近半百之时,我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要写些什么。在重新开始写歌不久,我就摒弃了坚持了近 20 年的做法,我成为自己歌中的人物。 当初离开纳什维尔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永远不 会再作曲或者弹奏了。我食言了。不过这对我来说却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事。事实证明,只有 当我不再是作曲人之后,我才能真正地创作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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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刚刚完成一张有关美国中产家庭的专辑, 是三部曲中的第三张。三张专辑中一共收录了 39 首歌曲 – 换做是 25 年前的我,是万万想不出应该怎么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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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我的家庭、你的家庭、我们的家庭故事唱 了出来。这些故事中,真爱胜过一切,不过需 要我们为之战斗。而且我之所以了解就是因为 我也身处其中。初到纳什维尔,我觉得可以为 其他人写歌。我自己也知道这样有多顺利。我 想,一路走来,我也在追寻属于我自己的歌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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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han Bell 是一位来自田纳西州查塔努加 的唱作人。他的最近一张专辑是 I Don’t Do This for Love, I Do This for Love (Working and Hanging on in America)。